盛蓝音看向一脸无奈又心疼的管家,明白自家渣爹的性子。他向来说一不二,只有他下令不让别人知道,没人敢说漏嘴。如果不是到了这种时候无法隐瞒,恐怕管家也不会说出口。察觉盛蓝音的情绪低落,谢宴辞无声握着她的手,“先看看医生怎么说。”突然出现的低润嗓音让盛蓝音冷静下来,如今这局势,容不得她情绪化。吐了口气,盛蓝音压下心头对赌王向来做事霸道大男子主义,对家人毫无信任隐瞒的那一丝无奈与心疼,来到新搭建的治疗间。赌王昨晚发病,这一晚上,盛家能赶回来的人都回来了。乌泱泱的一屋子人,从大到小围在一起,气氛压抑,若不是空间够大,估计这满屋子低气压能压得人喘不过气。听到脚步声,众人回头看过来。盛蓝音与谢宴辞自门边而来。众人视线落在谢宴辞身上,眼睛眯了起来。平时不带回来,如今赌王重病了,她倒是把谢宴辞带上了。盛家人对盛蓝音的敌意是刻进骨子里的,她一出现,一双双饱含目的算计的眸子顿时聚焦在她身上。谢宴辞与她站在一起,感受到这满屋子的敌意,下意识将身旁的人往身后护了护。眸子担忧的去看她,却在看到她习以为常的面容时,心口揪了一下。盛蓝音没心情与他们算计心机。径直来到赌王床边。经过治疗,赌王情况稍微缓和,折腾了一整天,他不堪疲惫睡了过去。房顶的白炽灯照亮了整个房间,床上的赌王面容枯瘦,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几岁。印象中赌王一向注重形象,无论何时出现在众人眼前都是硬朗不凡的模样。如今躺在床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骄傲,完全是一个面对病痛无法抽离的老人。盛蓝音抿唇,满屋子的寂静。管家领着医生进来,先针对赌王的情况做了初步判断。而后,中医双方顶级脑科专家对视一眼,去了隔壁房间讨论病情,并且结合双方经验为赌王打造一套针对性的治疗方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情况不容乐观。“好了,既然都看过家主,就别都围在一块。”二姨太神情疲惫,站出来主持大局:“都出去吧,回头家主醒了想见谁再进来。”说话时,她看向盛蓝音和谢宴辞。虽然不喜,却还是开了口:“宴辞第一次上门,别亏待了他。”“怎么说也是我们盛家的女婿,留下来先吃顿饭,家主醒了若是愿意见你,你再进来。”她三两句话,将所有人驱赶。二房四人,死了一个废了一个。盛颐一向不受二姨太的控制,虽然没有明面反抗二姨太,但也绝对不是跟她同一战线。这场家产之争,二姨太手里的底牌只有二房幺子盛渠,再有就是她自己这些年在澳城积攒下来的势力。可她年岁已大,盛渠尚未成年。赌王突然病倒,让她彻底疲惫,如今所想的恐怕也只是能够在这场即将打响的家产之争中,努力在赌王面前刷新好感。家主之位争不到,至少别给其他人趁机而上的机会,尽量能多拿些财产。
虽然是竞争关系,但这个家明面上是由二姨太管理着。她开了口,虽然多少心有不满,但年轻后辈们也不好在赌王床前撕破脸,转身离开。唯独盛蓝音和谢宴辞没动。二姨太知道盛蓝音的性子不可能听她的话,看向谢宴辞:“宴辞是从京都赶过来的?”她以长辈的姿态问话。想着谢宴辞就算是京都谢家人,面对她这个长辈怎么也会给些面子。然而,她错了。谢家人是以礼出名,却也出了名的傲骨。谢宴辞看上的只是盛蓝音,无论在澳城,赌王的三位姨太地位多高。在谢宴辞这里,在盛家,他需要尊重的长辈只有已逝的岳母萧书鸢女士和岳父赌王。而此时此刻,他唯一需要忠诚的只是盛蓝音,他的妻子。出于最后的道德素质,谢宴辞微微颔首。视线却落在自家老婆身上,从一旁拉过椅子,宠溺的揉了揉视线没离开赌王的大小姐脑袋。声色温柔:“先休息一会儿,我去了解一下能为爸做些什么。”话落,他牵着盛蓝音坐下,在二姨太吃瘪的神色中,迈开腿去了隔壁的房间。五姨太抱着手站在一旁,见谢宴辞压根儿就没把二姨太放眼里,倒是她在这儿上蹿下跳。乐了:“得了吧,人家是京都谢家继承人。”“你那点心思,就别拿出来丢人了。”如今二房势微,五姨太却正当年,越发的嚣张。她看了眼盛蓝音:“瞒了我们这么久,也是难为你了。”这话,指的是盛蓝音结婚对象是谢宴辞这件事。一开始,盛家除了赌王以外的所有人都以为盛蓝音是随便找了个人结婚。不怪他们对盛蓝音没防备心,而是盛蓝音离开澳城这么多年,他们压根儿就没觉得盛蓝音能一退役就找到人心甘情愿与她合作。盛蓝音性子高傲,天生就不是会借助男人势力的性子,否则她直接与顾景承在一起,一劳永逸,何必走这一遭。所以,压根儿就没把注意力放在盛蓝音结婚对象身上。直到顾景承满城高调追求盛蓝音,关于盛蓝音的结婚对象是京都谢家继承人的消息才没有任何隐瞒的传入了澳城。四位姨太没想到,他们会被盛蓝音摆一道。更没想到,盛媛一直谈好的谢宴辞最后与盛蓝音在一起。很显然,五姨太这话是觉得盛蓝音也开始玩心计了。盛蓝音不屑于解释。看似因为赌王的意外而失了神。实则内心已经将如今盛家的局势理了一遍。赌王突然重病卧床,二姨太慌了神,三姨太表面伤心无措,可眼里并不见多少伤感。面对二姨太发号施令,她也没表现出不满,很明显心思并不在这一时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