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南地出发,到鹄州的时日推算,他应是还不知道这期间,晏家又发生了什?么事的。
陆道莲将下?面?呈上来的好几份信笺,丢到桌上,示意苏凤璘自己拿。
观察了下?陆道莲的脸色。
拾了一份,苏凤璘在陆道莲对面?跪坐下?来将其打开,一行行字跃入眼中,渐渐地,所接收到的消息令苏凤璘眼皮直跳,双目大?睁。
神色越发不对劲地往下?瞧去,直到将剩下?的信都打开阅览完毕,苏凤璘才恼怒地抬起头。
少年郎的面?上尽是不满的愠色,“这上面?当真?他们?这般害我阿妹?”
他越说越气,蹭地一下?起身,“晏氏子就这么看着,我阿妹可是怀了他的子嗣,他便是这么放任其他人欺负她的?一个陪媵,是她自个儿千求万求求来的,哪来的平妻!”
“痴人妄想……”
“小苏郎君。”陆道莲喊住暴跳如?雷的苏凤璘,“正巧孤还有一事没和你说。”
“孤与晏家有旧,才得来这些消息透露给你。”
苏凤璘毫不怀疑陆道莲提供的消息,他觉得这是兰姬做得出来的事,她和她那个阿母从来就不将自己当做真正的苏家人看待。
他忍着怒火,回头问:“殿下?想说什?么,在下?洗耳恭听,多?谢殿下?告诉我这些事,否则我还不知我阿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当着无知无觉的苏凤璘的面?。
陆道莲面?不改色,依旧是深沉稳重的模样,道:“在四面?环狼的处境中,令妹确实受委屈了。”
苏凤璘没仔细听附和点头。
陆道莲:“孤曾在晏家有幸见过令妹,有过几面?之缘,之后脑海中总浮现出她的身影,这兴许称得上一见倾心?”
苏凤璘喃喃重复:“倾心……”
把陆道莲的话在耳中过了两遍,刚才还火冒三丈的他猛地惊愕抬头,“……”
陆道莲淡定回视。
他都已经?表明对宝嫣的觊觎之心了,这样即使苏家人发现了他俩的事,也只会先入为?主,认为?是他引诱他们?苏家的女娘堕落的。
到时候宝嫣再去告诉他们?,她和自己厮混过,这些人也只会将过错,更多?地怪罪到他身上去。
这样新妇就不用独自受到苏家人的指责了,如?此她心里会不会好受些?
宝嫣掩面?,鼻子里的小小痒意被她忍了下?来。
她怀疑是不是背后遭了人念叨惦记,才导致她今日不断有想打喷嚏的冲动。
松氏俨然担心她生病的样子,慌张地去摸她的额头,“秋意渐浓,夜里越发清冷,女郎还是要保住身体,切勿感?染了风寒。”
宝嫣不是一个人了,她的小腹日渐隆起,有了微微的弧度,万一生病染上风寒,不仅是对她对肚里的孩子也不利。
怪她昨夜在被子里睡得暖烘,如?在火炉里烧,为?了贪一丝凉意,便将一双玉足露在外头。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才不小心着凉了。
宝嫣乖乖任松氏检查,在她提出要请大?夫过来诊治开药以后,顺从地点了点头。
松氏还叨道:“奴婢今日替女郎清理衣物,发现女郎夏时穿的几件小衣和亵裤好似不见了。”
宝嫣和屋内端来吃食的小观面?面?相觑,耳边听着松氏疑惑的发问,二人不约而同?地隐瞒下?同?个秘密,随后故作没听见般,提起别?的话题。
“这是什?么糕点?桂花吗?”
“是,庭院里的桂花虽谢了,但伙房那有晾好的桂花干,奴婢跟那边提了一嘴女郎想吃甜的,他们?便做了这个。”小观捻了一块送到宝嫣嘴边:“女郎尝尝,奴婢守着他们?做的,没让他们?从眼前掠过分毫。”
宝嫣讨巧地朝衣柜旁的松氏示意:“乳母也尝尝。”
松氏最是熟悉她二人这一套,一旦偷偷做了什?么事,就会想着相互替对方?隐瞒。
“那小衣亵裤……”
宝嫣捧着糕点,眼巴巴地快速道:“乳母,吃。”
像是生怕她察觉似的,欲盖弥彰,松氏叉腰转移目光,落在小观身上,被她盯上,小观不自在地解释,“洗,洗了,被我晾在其他地方?呢……”
对着两张根本掩饰不好,颇有些做贼心虚的脸,尤其宝嫣祈求期望她不要再追问了的视线。
松氏皱了皱眉,道:“女郎的衣物怎能晒到其他地方?,等晒干了,记得收回来。”
但凡是宝嫣的东西,都是有做记号的。
例如?绣字。
万一落到旁人手里,岂不是件有损颜面?的事。
见松氏话里留有余地,宝嫣松了口气,替婢女开口应下?,“会,会的,乳母放心,肯定会收回来的。”
可不敢叫松氏知道她让小观把自个儿的贴身衣物拿去打发恶人去了。
这在长辈耳朵里听起来,怕不是伤风败俗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