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欣扬起眉梢轻笑:她怎么会不清楚李冥锐的用意?笑着问道:“若是我以后有所求,你莫要推辞就是了。”
“在下不会忘记宁小姐。”李冥锐眼眸极为深邃,轻声说道:“无论什么事儿,我都会尽量帮忙。”
宁欣低垂的眼睫盖住了眸子,声音一样不大:“我出身清贵,长于富贵,你能帮到我什么?”
在李冥锐声音低沉:“总会有我能帮到你的时候。”
宁欣不想再谈这些,转移话题问道:“你来京城有什么事?”
韩地的人很少会来大唐帝都,尤其是这个时候进京的人大多是等候大比的举子。
宁欣看李冥锐的样子,不像是寻亲做生意,他也不像是读书的举子。
”我···”李冥锐稍微尴尬,低垂下脑袋说道:“我受亡母遗命来京城寻找故人,顺便···顺便参加明年的大比,宁小姐,我也是有举子功名的。”
宁欣看了看李冥锐,“举子?抱歉,我实在是太吃惊了一些。”
李冥锐没为难宁欣,叹道:“你并没看错,我不爱读书,可亡母非要让我以读书进阶于朝堂,母亲养大我不容易,我不敢违背母亲所愿。也许是我赶上了好运道,考秀才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一个喜欢文风扎实的主考,许多辞藻华美的人都落榜了,我却考过了秀才。去年考举子的时候,又赶上无双郡主重创鞑子铁骑,当今陛下欲安抚韩地百姓,招揽韩地读书人,也因为韩地秀才不多,去年的考生除了太不成样之外,都过了举子这关,我涉险过关,张榜的时候名字在最后一个。“
李冥锐越说声音越是低沉,“我是幸运过关,可不管怎样我算是完成了我娘临终前最大的心愿!我娘是笑着走的。”
他抬眼同宁欣的目光撞到一起,唇边多了几分的苦涩:“可我知晓运气不可能一直都有,举子怕也是我的极限了,对明年的大比,我不报希望。韩地也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人,我想来京城闯一闯。”
他提到了母亲,却没有提起父亲,看来父亲是早亡了。宁欣鼓励道:“不试怎么会知晓不行?考科举运气不可或缺,你方才也说了,不是所有秀才都能中举人,不管是第一名还是最后一名,有了举人功名就有了会试的机会,很多人都羡慕你呢。“
宁欣笑盈盈的抱拳,“李举人,失敬了。”
李冥锐张了张嘴,抬起手臂虚扶一把,“宁小姐,不必如此。”
“女施主,小僧取来了僧衣。”
小沙弥站在凉亭外,看向里面对坐的两人,他浓黑的眉毛皱拧在一起,警惕般打量健硕高大的李冥锐。一男一女来兰山寺不奇怪,但女施主同李冥锐在一起谈笑就很特别了。
宁欣走出凉亭,道:”多谢小师傅。”
“不谢,女施主多当心。”小沙弥中规中矩的提醒宁欣。
宁欣笑着点头,“他欺负不了我的。”
“阿弥陀佛,小僧告辞。”小沙弥将僧衣交给宁欣之后,稽手念诵佛号离去。
宁欣将僧衣递给李冥锐,道:“长得太高也不见得是好事,你平时带着几分笑意,也省得吓坏了旁人。”
李冥锐接过僧衣,四周看了看寻找换衣服的地方,他不想在宁欣面前失礼。
凉亭后面,有几株大树,李冥锐走到树后,脱下了衣服换上了僧衣,当他走出来的时候,却看不见宁欣了。
”宁···”李冥锐抿紧了嘴唇,摸了摸换下的衣服,他有什么资格让宁欣等着他?他们之间不是很熟悉。
宁欣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你穿上僧衣,也不像是和尚,我看这辈子,佛祖不会要你了。”
李冥锐闻声看去,宁欣手中提着灯油,她盈盈的打量着自己,李冥锐快步走到她近前,“我还以为···以为你走了。”
“把你脱下的衣服放在树后,既是做了掩饰就得做得彻底。”宁欣换了一只手提灯油,“一会不是去长明殿?我趁着你换衣服的时候去买了一些灯油回来。”
李冥锐略带不舍的看了看手中的衣服,这身衣服是他比较体面的了,外出的时候他大多都是穿着这一套衣服。
衣服修补一下还是能穿的,李冥锐虽是舍不得,他还是听了宁欣的话,将衣服放在了树木后面。穿着僧衣比穿原来的衣服不舒服,李冥锐走路显得有点别扭。
“你是不是也去添灯油?”
“嗯。”
“正好,我多买了一些。”
“多谢宁小姐。”
宁欣看着身侧走路动作很僵硬的李冥锐,笑道:“几两灯油就换了一个承诺,你吃亏了。”
“不亏。”李冥锐只吐出这两个字。
在长明殿门口,宁欣将灯油分给李冥锐,“一会见。”
宁欣进了肃穆的长明殿,在几层高的台子上,摆满了燃烧的油灯,宁欣将灯油加入到油灯里,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默默的说道,宁三元夫妇,我占据了你们女儿的身体,实则非我所愿,然事已至此,我会保护好这具身体,祝愿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