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放:“是。”
苏暮雪上了马车,倚着软榻看书时想起一件事,“苏铭近日可有书信?”
阿五隔着布帘回道:“无,兴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小姐莫急,属下猜过段日子会来信的。”
苏铭身子一直不大好,苏暮雪给他寻了名医,名医住在乌镇,去年来荆州时,苏暮雪顺道去了乌镇,诊治后,名医把苏铭留在了乌镇。
起初苏铭是不大想留的,惨白着一张脸道:“我这条贱命活到几时便是几时,不用浪费钱财了。”
是苏暮雪强行要他留下的,“你这条命是我的,我不允,你便要活着。”
苏暮雪离开那日,苏铭还哭了,哽咽道:“小姐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一晃一载,苏铭也只写过一次回信,之后便没了音讯,但愿,他一切安好。
这日苏暮雪回府后便再未出府,一直在书房里看账本做小册子,用完午膳一直忙碌到了傍晚。
傍晚时分,阿六回府汇报店铺今日营生情况,多嘴说了一句,“方才属下回来时,看到张大人去了庆天楼,听说是宴请贵人,还带了雅仙居的几个舞姬,主子还见过呢。”
“嗯?谁?”
“舞姬,仙儿。”
闻言,苏暮雪眼前浮现出一道阿诺多姿的俏丽身影,那个仙儿长得倾国倾城,可称得上人间绝色,曾有人一掷千金,只为搏她一笑。
苏暮雪正在书写的笔倏然顿住,抬眸道:“你说张同宴请何人?”
阿六:“贵人。”
荆州除了萧安辰还哪里来的贵人,张同是在宴请萧安辰,而且请了仙儿作陪。
苏暮雪手指一颤,在宣纸上划出冗长的一道线,笔墨渲染开的地方映出一团浓重的黑晕。
苏暮雪握着笔久久未动, 阿六唤了她一声:“主子。”
霞光透过敞开的窗棂斜射进来,在地上落下一道绽红的光影,光影四散开, 隐隐拂到苏暮雪脸上,勾勒得她五官越发娇艳, 眸子仿若墨染了般。
她回过神, 眼睫轻颤一下, “什么?”
阿六提醒, “账本。”
苏暮雪缓缓垂眸, 看着宣纸上面映出的黑晕, 急忙抬笔, 她神色有些许的慌乱。
阿六偏头打量, 随口问道:“主子怎么了?”
苏暮雪从呆愣中收回游离的思绪,轻咳一声:“你说张大人宴请何人?”
“属下猜应该是陛下。”阿六回道,“张大人很重视这些宴请, 早早便派人去守着了, 噢,仙儿姑娘也一早到了那里。”
莫名的,苏暮雪指尖缩了缩,眸底闪过一抹异样,“是么?”
“是啊。”阿六侃侃而谈,“仙儿姑娘打扮的越□□亮了, 不对, 仙儿姑娘本来就漂亮。”
“你也觉得仙儿姑娘很漂亮?”苏暮雪试探问道。
“当然。”阿六笑着回, “全荆州城的男子没有谁会认为仙儿姑娘不漂亮的。”
苏暮雪轻点头, 低声道:“也对, 仙儿姑娘确实很漂亮。”
这日晚膳, 苏暮雪没什么胃口,筷子都没动两下,躺在窗前的贵妃榻上,就着窗棂缝隙托腮赏月。
明玉见状有些许的担忧,“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请大夫来诊脉?”
“不用。”苏暮雪淡声道,“许是天冷的缘故,没什么胃口。”
“那要不奴婢再去给小姐做些别的?”明玉问,“蒸饺怎么样?”
“别忙了。”苏暮雪眸光落到窗外,皎洁月光映得园子一片绽白,树影婆娑,拂在地上的影隐隐透着一抹孤寂感,她唇角淡扯,“明玉,去派人看看张大人吃完酒了么?”
“嗯?张大人?”明玉不解道,“小姐找张大人有事吗?”
苏暮雪慢垂眼睑,敛去眼底的神色,“嗯,想问问他之前那个案子审到哪了。”
明玉平时不太关心这样的事,今日正好听闻了些,走到苏暮雪面前,浅笑道:“小姐,这不用问张大人了,奴婢知道。”
“你知道?”苏暮雪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稍纵即逝。
“嗯,”明玉回,“今儿白日公告都出了,是那王员外的夫人连同另一男子杀害的王员外,王员外夫人同男子行苟且之事时恰好被王员外撞见,怕事情败落,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直接给杀了。”
明玉分析,“后来又把王员外的死嫁祸给小姐和陛下,他们也算得到报应了,若是嫁祸给一般人这案子还不见得何时能查明,可他们陷害的是当今陛下,张大人哪敢疏忽,日夜不休,把案件审理清楚了。”
“那张大人今日宴请陛下所为何事?”苏暮雪问道。
“这,奴婢就不知了。”明玉打量着苏暮雪,唇浅浅勾着,“小姐似乎对陛下的事很关心呐。”
“胡说。”苏暮雪佯装生气道,“再乱说,小心我把你送回帝京。”
“哎呀不要。”明玉讨饶,“小姐奴婢错了,奴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