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雪不敢细想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周嵩进殿后,行了跪拜礼。
苏暮雪示意他起身,浅笑着说道:“有劳周公公雨日也跑一趟。”
“陛下惦念娘娘身子,想着娘娘能尽早康复,来日也好同陛下一起赏雪,特命奴才给娘娘送来参汤。”周嵩给身后内侍睇了个眼色,后方小太监上前,放下食盒取出药碗。
汤药一如既往黑乎乎的,味道很难闻,苏暮雪压下翻涌上来的恶心感,浅笑着说道:“陛下国事繁忙,还不忘本公告,劳烦公公替本宫谢过陛下。”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把娘娘的话带给陛下。”周嵩胳膊搭在身前,肩膀端着,静静等着苏暮雪喝。
意思很明了,他要看着她喝完,像之前若干次那样。
苏暮雪接过常嬷嬷端来的药碗,仰头一口喝完,随后把碗放下,吃了些蜜饯,这才又道:“公公还有事?”
“没,奴才告退。”周嵩离开时,转头看了眼,见苏暮雪端坐着,脸色如常,心也安了下来,离开的步伐比来时大了不少。
明玉折回来,“娘娘,人都走了。”
苏暮雪低头把胃里的汤药都吐了出来,吐完,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样,身体瘫软地靠在椅垫上。
不管这要是好是坏,从今日起,她不会再乖乖喝了。
小坠子是晚膳那会儿回来的,衣服都湿了,衣摆上滴着水,没来得及去换,先来见苏暮雪了。
“娘娘,事情办妥了。”小坠子难掩脸上的兴奋,“这人很可靠,即便有天东窗事发也不会牵连到娘娘身上。那人已经出了皇城,快马加鞭一个月便可到边关寻到苏将军。”
“娘娘这些可以安心了。”
苏暮雪眼角的笑意还未达到眼底,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跳,夜色里,有道颀长的身影裹着冷意出现在前方。
“皇后这是要安什么心,嗯?不妨说给朕来听听。”萧安辰抬脚走进来,清隽的脸上明明在笑,可落在人眸中,却让人不寒而栗。
小坠子跪地,“陛下万岁。”
苏暮雪回过神,屈膝行礼,“陛下万安。”
萧安辰垂眸扫了眼地上的小坠子,抬脚走几步坐在了椅子上,顺手拿起茶盏把玩起来。
今夜的萧安辰穿了件黑色行云龙袍常服,衬得他神色越发深邃暗沉,像是裹着冬日的寒,不经意看人一眼,都能让人打颤。
苏暮雪走到他身侧的椅子前,弯腰坐下,“是一些往事。”
“哦?皇后还有何往事是朕不知晓的。”萧安辰似乎非要听她说些什么才行,“说说看,兴许朕可以为皇后分忧。”
明玉端来刚泡好的茶水,苏暮雪亲自斟满,“是臣妾母亲的事。”
“嗯?”
“再过几日便是臣妾母亲忌日,父亲常年在边关,家中无人祭祀……”苏暮雪双眉皱到一起,一脸惆怅,“臣妾命小坠子买了些祭祀用的东西。”
说着,她站起身,提起群裾,屈膝跪下,“臣妾知晓,在宫中祭奠亡母是大忌,求陛下开恩饶了不相干的人,这事都是臣妾一人的主意,不关正曦宫其他人的事。”
苏暮雪眼睫上染了泪珠,眼底泛着氤氲的水汽,一副我见犹怜的神态,倒叫萧安辰顿了下,他垂眸凝视,随后伸手扶起她,“是朕疏忽了。”
拍拍她的手,“你嫁进皇宫也有三年,不如今年回家祭祀。”
“真的?”苏暮雪脸上难掩开心。
“让禁卫军跟着,再带几个得力的宫人。”萧安辰把她拉坐到腿上,“让周嵩跟着去。”
苏暮雪顺势依偎在他怀里,浅笑嫣然,“都听陛下的。”
难得见她这样乖顺,萧安辰来了兴致,打横抱起她,进了殿内,门关上,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苏暮雪看着虚晃的烛灯,嘴角噙上一抹不易察觉的嗤笑,她竟然也需要曲意奉承来换取帝王的柔情。
眼角有泪流淌而出,浸润在发丝里。
可悲么?
可悲到令人心痛。
苏暮雪手臂上再次多了青紫痕迹,萧安辰似乎很喜欢在她身上留下什么,见她走神,萧安辰掐上她纤细的腰肢,贴着她侧颈道:
“记住,不管是你的心还是你的人,只能是我的。”
苏暮雪偏头迎上他的视线,问出很早便想知道的问题。
“那你呢,心和身体是否也都只属于我一个?”
萧安辰凝视着她,眼底渐渐溢出笑,冷白指尖抚上她的脸,沿着她脸颊慢慢游走,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烛光映在上面,增添了几分破碎感。
最后他指尖落在她下巴处,缓缓束紧再束紧,苏暮雪被迫仰起头,氤氲的眸子里波光潋滟,看着更显羸弱。
“陛下……”苏暮雪受痛轻唤出声。
萧安辰倾身凑近,唇贴上她耳畔,不轻不重的咬了下。
“嘶。”苏暮雪轻嘶出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