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死不死的,要真死了她不得更惨啊,她才刚脱离火坑呢。
她没忍住开口道,“您还是赶紧睡吧,张口闭口死啊死的,这大红喜烛还燃着呢,多不吉利。”
裴盛安也不再反驳,折腾了半晌他也是真的累了,秦芙蓉见裴盛安顺从的躺下,看向她的眼神也颇为慈爱,便又大起了胆子,“这侯夫人听起来多威风,您还是不要撺掇我改嫁了,您若死了,便允我做一辈子的侯夫人,叫您儿子好吃好喝供着我才好。”
这话倒真的逗笑了裴盛安,“好,那便依你,不过,”
“不过明日你还是搬到隔壁去,整日跟我个老头宿在一起是什么回事。”
秦芙蓉想张嘴反驳,裴盛安的声音却再次传来,“这个你不能拒绝,明日本候自会同母亲说。”
秦芙蓉哦了一声撇撇嘴,自顾自的躺下便闭上了眼睛,“那今晚上我得睡在喜房吧,不然明日这府里不定得传成什么样呢,”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便闭上了眼睛,“侯爷您赶紧睡,您这一醒,明日不知道得有多少人上门呢。”
说完秦芙蓉也不等裴盛安回应,一个翻身便睡了过去。
她是真累,明日还需认亲,且有的忙呢,定北侯是个好人,也挺好说话的,明显的也没拿她当外人,她不知这人为何这么快接受她,也不想去考虑此时有没有僭越不僭越,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裴盛安转头看了眼已经睡熟的小姑娘,无奈摇摇头,小姑娘除了心大,看着也不是很聪明啊,年纪轻轻的嫁给自己这个糟老头子,竟也没丝毫的怨言,罢了,他且好好护着吧,死之前还得教她些有用的,能教多少便教多少,至少得叫她有自保的能力才行。
躺下的裴盛安盯着空洞的床顶,一时间记忆走马奔腾,他早该死在战场上的,是陛下用了一整个太医院的太医才捡回了他这条命,只是从那之后他便不能再上战场了,只能留在了京城,二弟裴穆安代他去了北疆,这一去便是五年未归。
少阳在半月前求了陛下的口谕,穆安应该快回来了。
他这个幼弟啊,乃是父母老来子,同他的年龄相差近二十岁,算是他一手带大的,五年未见,不知已经长成了哪番模样。
裴盛安想了许多,迷迷糊糊的也便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秦芙蓉一睁眼便看到天已大亮,心道完了,这个时辰肯定晚了。
秦芙蓉轻手轻脚的起了床,简单收拾便见秋嬷嬷要陪她去敬茶,她忙道,“侯爷昨夜刚醒,一会醒来还得您照顾着,有丫鬟引路,春儿柳儿陪我去便是了,您宽心,我已是侯夫人,无人会轻慢了我的,您还是当以照顾侯爷为先。”
秋嬷嬷满意看着秦芙蓉,点点头,指了个机灵的丫鬟夏荷为秦芙蓉带路。
夏荷是家生子,十六年都长在侯府里,对侯府的路是十分熟悉,她知道秦芙蓉着急,便带着她走了条风景好,还比较近的路。
秦芙蓉一路上脚底生风,一边固持着世家女子的礼仪,一边又着急敬茶的时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