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下,小心翼翼凿开了裹着千里的那层脆冰。
&esp;&esp;当她轻轻敲碎最后一块冰时,千里唰的睁开了眼。
&esp;&esp;并非清澈无垢的冰蓝色,而是血红色。
&esp;&esp;他饿了。
&esp;&esp;但这种失焦又可怕的注视在看清面前的红眼小疯子后,慢慢熄了火。
&esp;&esp;眼眸中血红色的亮光灭了,呈现出一种半透的浅红。
&esp;&esp;“……你知道我数到了几吗?”千里说,“我数了三千万,我要疯了。”
&esp;&esp;当然,苏灯心也快疯了。
&esp;&esp;“……我渴了。”她说。
&esp;&esp;千里想笑,但他眉毛挑起后,又放下。
&esp;&esp;“练过吗?知道怎么咬吗?”
&esp;&esp;苏灯心舔了下牙尖,咂巴嘴道:“没,就等着吃你。”
&esp;&esp;“这可不妙。”千里说,“我怕你咬错位置。”
&esp;&esp;脖子可是有许多碰不得的血管在,要是咬错了,不仅喝不到还会被喷一脸血,就像晃久了的碳酸饮料突然开盖。
&esp;&esp;最后,猎物狼狈的死去,留血族原地发懵。
&esp;&esp;千里可不想这样。
&esp;&esp;他缓缓抬起一只手,身体的自主能力很差。他应该被关久了,能抬起手就算不错了,他的双腿可是一点知觉都没。
&esp;&esp;他现在靠在走廊的墙上,苏灯心捏着他的手,左看右看。她的眼睛异常恐怖,千里知道,这是饿的,血族饿疯了就是这个样子,眼球硕圆,通体血红,晚上还会发亮。
&esp;&esp;这种程度的饥渴,只是咬破手腕,是完全不顶用的。
&esp;&esp;血流的太慢,而且味道不一样。
&esp;&esp;这玩意就跟吃西瓜一个道理。中间甜边缘淡,对于这群血族,自然是靠近心脏的血最暖和也最甜美,咬一口,就会涌上来浓厚的滚烫的血,温暖他们寂寞的身心。
&esp;&esp;而流淌到手腕手指的血……啧,温凉寡淡,不够刺激,不解馋。
&esp;&esp;血族重口也重欲,强烈又空洞的灵魂,需要最澎湃的血来填平抚慰。
&esp;&esp;果不其然,苏灯心捏着千里的手指,那双亮起来的血红色的眼,馋巴巴盯的是他的脖子。
&esp;&esp;千里叹了口气,手指轻轻将长发挽在耳后,侧过脸去,伸展开了他的颈肩。
&esp;&esp;那是邀请的信号,他就差一句,请用餐了。
&esp;&esp;“我身上应该有诅咒。”千里说,“但我想,事到如今,你应该并不在乎故事的发展,你只是想……尝我的滋味。”
&esp;&esp;苏灯心鬼使神差的抓住了他的肩膀,整个人将站不起来的千里压在了墙角,身后没有退路。
&esp;&esp;她想解释几句,说几句礼貌的话。她心里可能真的这么说了,但实际上,她下巴紧绷着,眼里除了那优美的颈部曲线,脆弱又甜美的姿态,再无其他。
&esp;&esp;牙尖埋进去之前,还有用餐仪式,就像小动物开吃前先用舌尖刮舔食物表层,苏灯心也这么干了。
&esp;&esp;口感很妙,像极了流心乳酪外面的那层晶莹剔透的冰皮。
&esp;&esp;苏灯心一言不发,咬了下去。
&esp;&esp;咬下去那口,猛然传递来的刺痛让千里很惊奇。
&esp;&esp;接着,他听到了贪婪的呼吸声和吞咽声,就像极其渴的濒死之人,大口饮水,顾不上换气,没气了,才会在中途不舍地换一口,很快就接着喝。
&esp;&esp;“……原来是这种感觉。”千里轻声道。
&esp;&esp;他说话时,喉部的震动会让血涌得更急。
&esp;&esp;苏灯心的手紧扯住他的头发,仿佛模糊了对外界的感知,像不懂事的小孩被允许免费尝甜美的饮品,沉浸忘我的汲取。
&esp;&esp;他的味道比她想象的还要美味。
&esp;&esp;那种甜美深处,还有淡淡的阳光气息,后味又回味无穷。丰富又温暖的美味,一口一口填满干涸的灵魂,独特又纯净。
&esp;&esp;而满足最初的饥渴后,伴随着血液流淌进来的,还有千里的一切。
&esp;&esp;她应该是知道的,尽管看不真切,但她知道,他这个人,他的经历,甚至前世今生,全都在血中了。
&esp;&esp;他酿出的这身血酒,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