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方才的请罪的确令萧阳不好再拿以前越王被定罪的事情攻讦他,但楚帝可以赦免推翻先帝的定罪圣旨,却无法推翻先帝英宗对越王的恨意!
现在的人早已经忘了当年英宗亲自书写的定罪诏书的内容,只记得越王获罪的事儿。
顾明暖此时把这份诏书一字不错的背诵出来,字里行间彰显出先帝对越王的恨,不说旁的,秦王是不是皇子的事就很值得怀疑。
越王高大的身体似矮了一截,面容晦涩不明,犹如被人戳破谎言一般的无助痛苦。
顾明暖心中一动,越王同英宗……之间绝不仅仅是夺嫡的对手!
“我曾侥幸得到先帝写给越王殿下的一首诗。”
顾明暖缓缓念出诗句,这首诗在书上看到的,以前顾明暖不大明白先帝这么鲜明的恨意是对谁,此时不妨用在越王身上!
横竖诗词是出自先帝之手,不是顾明暖胡编乱造的。
方才的定罪诏书是口诛的话,顾明暖随后诵读出来的诗词就是笔伐了。
越王身体晃了晃,茫然的问道:“诗词在何处?”
“祖父。”
镇国公主推开挡路的众人,快跑过去搀扶住越王,从小到大从未见过祖父如此伤心,哪怕在她父亲战死时,祖父也只是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
顾明暖上了马车,向越王抱歉的浅笑,“先帝说过,一纸一页都不会留给你,先帝的墨宝大部分都存放在萧家,越王殿下不怕受苦,尽管登门相求!”
萧家才是先帝托付和值得信任的人。
楚帝面色大变,首先想到萧阳生母在先帝祭礼的反常表现,额头密密麻麻布满冷汗,萧阳先走,还有个恼人的顾明暖,他们夫妻真能可谓楚帝的克星。
顾明萱目光闪过欣羡,又有几分理所应当的感觉,六妹妹抢起风头来,见谁灭谁,连镇国公主都撼动不了顾明暖分毫。
“皇叔啊,皇兄当日怕是还生气……”
“陛下,臣明白。”
顾明暖走后,越王平静下来,压下那些苦涩酸楚,“臣愧对先帝,对陛下也说了谎。”
越王再次跪下来,泪水顺着眼角滚落,“皇子不是先帝交给臣的,臣当日留下的人知晓先帝有心送走在皇宫待不下去的心爱之人,自作主张把她和小皇子劫走,并一路护送到臣身边。”
楚帝闻言同时松了一口气,总算把事情圆过去了,心里对秦王也有几分计较,王位是给了,但绝不能把帝位给秦王。
倘若最后楚帝别无选择,一败再败,宁可给安乐王也不能给秦王,毕竟安乐王虽是蠢,但是却是皇族嫡血,是皇家的子嗣。
“皇叔一片苦心,皇兄在天之灵一定会明白的。”
楚帝也不好再提英宗同越王泯恩仇的话了,搀扶起越王,“皇子在皇叔身边长大,衣食无忧,又有您亲自教导,总好过落在反贼手中,最近打着皇兄遗孤旗号的反贼不少,他们手中的皇子不过是个幌子,毫无才华,行事缩手缩脚,比寻常人尚且不如。”
“秦王侄儿,你不必介怀燕王妃的话,好生孝顺皇叔是正经,养育之恩大于一切,朕会给你机会证明你不愧为先帝骨血。”
“多谢陛下。”
秦王感激的说道,对原本瞧不起的顾明暖多了几分兴趣,倘若能让她改口称赞自己,或是背叛萧阳,一定十分有趣。
他早已把萧阳当做了最大的敌人!更深深的记得来京城的路上,带面具的男人带给他深刻的羞辱。
越王说过那人就是萧家的,而且是支持萧阳的人,他见过几乎京城的世家子弟和青年俊杰,刨除谢珏外,旁人都赶不上他。
谢珏容貌俊美,但地位远不如秦王,至今他虽然没有成亲,但是没有哪个女子能经得住他微微一笑。
楚帝手挽着越王向皇宫前行,纪太后等人面前收拾停当,毕竟在宫外,没有可以更换的衣服,她们大多躲在轿子里,不敢再露面了。
镇国公主骑在马上缓缓前行,时不时向周围的百姓招招手,颇有几分将军凯旋的气势。
噼里啪啦,杯盏连续砸向地面,娘娘扶着肚子,顾衍站在她身边,把一个个完好的茶盏递过去,眼看着她砸碎出气。
好一会,娘娘停手,斜睨顾衍,“你想笑就笑吧,我确实小看了镇国公主。倘若不是怀孕……”
娘娘从来就不曾为自己失败找理由,有喜后她的逻辑思维也简单了一点,不如以前缜密。
顾衍扬起笑脸,在娘娘发怒前,抓住她捶打过来的手臂,顺势把大肚子的孕妇抱在怀里,“我又不是笑您,咱们小暖自己一个人就能让越王难堪,难道我不该高兴吗?我不该笑?”
“我方才恨不得跳出去,告诉所有人,小暖是我的女儿!”
娘娘嘴角也扯出得意,顾衍又道:“前二十年看父亲给儿女带来的荣耀,后面就是儿女孝顺父亲了,我最喜欢出去时,旁人说我是小暖的爹了。”
娘娘目光一闪,捏住顾衍的耳朵,“前二十年我